第十章 (3)-《小姨多鹤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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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姓王地空军跟张俭握了握手。张俭马上意识到他带了个难以对父母启齿的消息来。他紧盯着年轻的军官,他让他明白他精神硬朗,什么事都受得住。

    “张春美同志身体很健康,您不必害怕。”军人说。

    难道他在内心把自己支撑住,让对方看起来是害怕?只要丫头还活着,活蹦乱跳,什么他都不在乎。

    “不过事情不那么简单。”军人看着他,眼里的那种光芒似乎很少在非军人眼里见到。

    张俭让二孩回去告诉他妈。他姐的学校来人了。先把茶沏上。

    “我还是先跟您说一下,一般做母亲地人容易感情用事。您要是觉得她母亲可以承受。再去和她谈,也不迟,您看好不好?”

    张俭有点心烦意乱了。这个军人怎么老娘们腔?有话就说有屁就放!他狠狠地向二孩挥挥手,叫他走开,自己蹲了下来。空军军官也跟着蹲下来,蹲得跟他一样四平八稳,显然也是在挂着干玉米、干大蒜的北方农家屋檐下蹲着喝棒楂粥长大的。

    等二孩一走,军人递给张俭一支烟。张俭摆了摆手。世上也有这么黏糊的军人。

    “大叔,我来,是想调查一下张春美从小到大地成长情况。”

    这让她的父亲从哪儿起头?

    “她从小就是个好孩子,十个人有十个人夸的好孩子。”

    “她有没有过精神上的非常表现?”

    张俭不明白,不会是指精神病吧?

    年轻的军官一边抽烟一边讲述起来。张春美到了滑校也是个十个人有十个人夸的女孩子。问题出在她的档案上。和她一批录取的新生有几十个,从南京上火车地有三个班,领队的人负责管理三个班新兵的档案。到了学校,张春美一人的档案被丢掉了。那也不是个事,十六七岁的高中生能有多复杂的社会经历、家庭关系呢?就让她重新填一张表格,告诉她她的一切都成了空白,她必须一项项重新建立自己的档案。她填完,人事科地人把表格放进了她新地档案袋,她就从这一页纸的表格开始军校生活了。

    张春美是没说地。能吃苦,第一次坐教练的滑翔机吐出胆汁来了,照样要求超额训练。不够入党的年龄,但她很快成了党支部的培养对象。对了,主要是人缘好,跟人的关系处得放松、自然。那都是大家在她出事之前回想起来地。

    出了什么事?

    事情就出在档案上。她的档案完全是假造的。因为她知道一个中学生到军队,档案丢在路途上,这是个钻空子的大好时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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