章六一 身在俗世无出入 三王风聚江陵城 8-《十国帝王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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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敢问南平王,秦王乃何等人也”赵季良肃然道。

    高季兴回答道:“勇武暴杰之徒,沙场宿将之辈。”

    “南平王可知,秦王此来荆南,意欲何为”赵季良继续发问。

    高季兴还不知秦王此行根底,遂道:“知之未深。”

    “南平王何必自欺欺人”赵季良直言不讳道,他语速颇快,连续发问,“数月前,秦王东行滑、濮,做了何事,南平王难道不知”

    李从璟在滑、濮杀了数万人,擒了两个节度使,高季兴知道赵季良的意思,但他仍道:“荆南与滑、濮未必相同。”

    “荆南与滑、濮的确不同”赵季良道,但接下来的话,却引得高季兴心跳更快,“正因如此,荆南更要大祸临头”

    高季兴心中不快,“贵使何不说得明白些”

    “南平王可曾想过,滑、濮何罪,竟至三军尽屠,藩帅身亡”赵季良问的尖锐,却没有让南平王回答的意思,他继续道:“滑、濮等州,不过处置流民稍有不当而已,那李守敬,更是三朝功臣,秦王逼得他不得不据城自保,何等心狠手辣,可曾有半分迟疑而后破城杀人时,又可曾手软了滑、濮俱亡,果真全因处置流民不当明眼人都知,此为借口耳朝廷灭滑、濮,因不在它,只因滑、濮桀骜,兵精将悍,让朝廷忌惮”

    “荆南如何论桀骜,南平王视朝廷诏令若无物;论骄兵悍将,荆南军擅据峡、归、夔三州,而拒刺史入境如此,朝廷对荆南忌惮之深,必定更胜滑、濮其因何也非只南平王不遵号令,更因江陵位处关键之地而今秦王来此,南平王竟然以为,荆南能与滑、濮不同”

    细细想来,高季兴觉得赵季良说得分外在理,不多时额头上就开始冒汗。梁震看不过去了,冷冷道:“贵使未免危言耸听了。”

    “危言耸听何为危言耸听言不实之事,作夸大之语,才是危言耸听。季良所言,句句属实,何处有半分夸大”

    赵季良道,“敢问南平王,自当今陛下继位,所行种种之事,哪一件是姑息养奸之举再问南平王,但凡秦王领军出行,脚步所过之地,可有其对手安然无恙的当今,朝廷推行新政,欲强国力,此为国之大事,朝堂分外重视。季良听闻,秦王原本意欲巡视各地,以保新政畅通,但因南平王于此时索要忠、万,致使秦王不得不弃之南行。南平王难道还认为,当此之时,秦王此来,是欲春风化雨”

    赵季良字字珠玑,有理有据,入情入理,高季兴听得大点其头,梁震却冷哼道:“论骄傲不逊,孟帅扣押朝廷使臣,可不输荆南半分,论位在关键之地,西川乃天府之国,可不比荆南差了。”

    赵季良哂然,看着梁震道:“司空也是睿智明见之人,为何有此愚陋短视之言”

    梁震不高兴了,“贵使何意”

    “论桀骜不逊,论资财丰厚,西川的确胜过荆南。然则请问司空,朝廷若要对付西川、荆南,孰先孰后”赵季良成竹在胸,“答案显而易见。而今秦王,可不在西川”

    赵季良说的是事实,但梁震自然不会就此认输,他冷笑道,“贵使不必幸灾乐祸。贵使离间荆南与朝廷,是欲架荆南于火上烤,使荆南与朝廷相争,而西川坐收渔利端得是好算计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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