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34.苏醒——萧何的谎言 一万一!-《夫人,宠吾可好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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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对于他的自嘲,她低声认同,“整个太初,估计整个大陆都这么觉得。”

    “哈哈,这说明我这个丞相做的尽责。”

    原本低压的气氛,因着萧何这一笑,似乎暖了起来,她苍白的脸上渐渐沁出了笑意,“你就不怕有人以你之前做的狠绝的事情做文章?”

    听她竟是担忧起自己,心里更是开心极了,大言不惭道:“我这丞相的权利还在,谁能奈我何?”

    她不禁白了他一眼,“自大,狂傲。”

    一听这,萧何竟然乐了,他觉着侧坐床边不舒服,直接脱了鞋坐在床侧,面对着她,“这你就说对了,我要是不自大,怎么在百官面前撑场面,我要是不狂傲,怎么在百官面前显摆我的权利。”

    “我说真的。”她再次强调。

    他点头,豪气云天,“我萧何,哪有做过十恶不赦的事情?”

    这话,复始在心里转了一圈,开始细数自己所知道的萧何。

    外面都传他狠辣无情,嗜血成性,可真具体到每一件事情上,除了他自保所做的杀戮,好像真没有无缘无故的狠辣。

    这样隐忍的萧何,她突然为他觉得酸痛。

    “可许家毕竟不是逃了吗?许家能做到这个位置,能力自是不在你之下。”这话并没有贬低他的意思。

    “小复复是在为我担忧?”

    这话,直戳中她的心思。

    “没有。”她回答的飞快。

    凤眸亮了,瞧着她低垂躲避心虚不已的神色,他心里是万分兴奋的。

    原来她说试着爱自己,怕是早已放在了心上而不自知。

    他重新握住她放在被子上的双手,语气又软了三分:“小复复,我以后再也不与你说重话了,你别气。”

    这低语缱绻的语调,软的温柔,撩拨着她本就不再生他气的情愫。

    虽说自己这模样是因为他当年的冲动,间接导致了这么多年的伤害,却让她有了这么讨人喜的孩子。

    而且,这一段时间相处下来,若说他对自己如何?

    真的是连想都不用想的事情,他对自己的宠,高调的整个太初都知。

    而她,喜欢。

    喜欢他对自己的温柔,而非他的厉色。

    这几日昏沉之中,她总梦到对自己毫不留情伤害她的萧何,那样的萧何让她无措,甚至让她犹如置身冰窖一般,心口发疼发痛。

    她怀念对自己温柔对自己疼爱,甚至委身为自己亲手洗手做羹的萧何。

    昏沉之中,这种怀念紧紧抓着她,她好似又弄丢了那个‘何夜’,弄丢了这世上唯一对她毫无条件疼宠的人。

    其实有些事情她可以不必深究的。

    反正现在他的爱对她来说,是幸福的。

    只要这样,不是便可以吗?

    “我不生气,我也有不对。”

    那日睿王说要离开,带走孩子,定是因为有什么事情在谋划。

    其实在那太监撞到自己那刹那,她就醒悟了。

    那日,她不该冲动,不该不信萧何对她的宠,是舍不得她受丁点委屈的。

    所以啊,他怎么可能会送走孩子。

    现在,孩子还喊自己娘亲,而他不也享受着孩子对他的称呼。

    复始这话,虽然低沉,但不得不说,萧何为此松了一口气,他还真怕她一根筋拗不过来,那他真就得天天想着祈求她原谅了。

    随即保证道:“以后有事我都跟你说清楚。”

    误会这东西真的是……误人啊!

    她笑着点头,“我相信你。”

    “遵命,我保证不辜负小复复的信任。”坐直身子,一本正经。

    “哈哈!”复始不由笑了。

    萧何属于懒散随意型的,现在突然如兵将般直挺坐着,脸上从未有过的军令如山的神色,倒让人视觉错乱。

    能逗她一笑,目的达到。

    可他该不该提曹玄逸的事情,他又纠结了,毕竟刚刚说过要把事情都给她说清楚的,可现在她心情刚刚好,他怎么就想起了曹玄逸的事情,作死啊作死!

    这会的萧何可没在她面前有任何防备,一脸纠结地映入她的瞳孔,“有什么为难的事情?”

    他摇头,“也不是。”

    “你若想说,就在你觉得是时候了再说,不要为难自己,若不想说,就不要多想。”复始这话轻轻柔柔,倒是安抚了他心里的忐忑。

    “是曹玄逸的事。”萧何直接说。

    其实复始已猜了出来,除了曹玄逸的事情,他这个自大狂傲的萧何,还会顾忌谁?

    “睿王?”

    凤眸一亮,“聪明。”

    不是她聪明,而是曹玄逸有什么事能让他特意挂在心上的,无非就是最近突然来了睿王。

    难道那次睿王离开也与曹玄逸有关?

    两人想到了一块,萧何正准备给她解释那日的事情,“是因为曹玄逸。”

    “他们怎么会牵扯到了一起?”一个太初人,一个东平人,一个北,一个南。

    “东平国皇帝向来子嗣薄弱,尤其男子较少,如今这个东平国皇帝膝下无子,公主倒是有十多个。东平皇帝又年衰体弱,他自是不会把皇位让给姐妹家的儿子,所以便想起了以前撵出宫的一位宫女。”

    萧何这话,复始已猜出了始末。

    “可曹玄逸是太初人,他有太初身牌。”话一出,她暮然想起上次那太监说曹玄逸假造身牌之事,瞳孔瞬间变大,难道是真的?

    若是如此,曹玄逸一直在酝酿着什么事?

    萧何知她已想到更深层次的认知,便从头与她说起。

    东平皇帝曾无意间临幸了一位妃子的贴身宫女,既能作为贴身的,长的定是水灵,虽比不过后宫三千佳丽,倒也是清尘绝俗。第二日皇帝也是发现酒后乱.性,本想提了这宫女分位,但那位妃子不依,谁让皇帝宠爱那妃子,想着不过是个宫女,就没在意。

    其实那妃子倒是无所谓,倒是那宫女是个硬脾气,她在宫外已经有了喜欢的人,如今成了这样,一直寻死。那妃子觉得晦气,便把宫女赶出了自己的宫苑,其实事情到这里的话,那妃子也省心了。

    哪曾想过了两个月,那宫女又来找着妃子,说是她与在外的相好怀了孩子,请这位妃子放她出宫。

    出宫的事哪是这位妃子说了算的,但宫女每天都要来,她也是被吵的心烦,就命其他宫女出宫时悄悄带上宫女,这才放宫女出宫。

    按理说这么多年过去,早就忘了这个宫女。

    有一次东平皇帝忽然昏倒,病来如山倒,这一倒,倒是让他开始自责,虽说东平国皇帝在子嗣方面想来不好,尤其生男的几率微乎其微,但终究都延续到了他这里,难道就真的要从姐妹中间的儿子里挑选一位?

    终究是皇帝,不甘心。

    郁郁寡欢,这病半年没好。

    当年的那位妃子已成了四宫之一,见皇帝如此也恨自己肚子不争气,生了两个都是个公主。

    却不知怎么的,想起了当年那宫女。

    这一细想,她倒是觉得当年的事不太对。

    那宫女说她与宫外的相好怀了孩子,孩子才一个月。

    若是她真的出的去皇宫,又怎会苦苦哀求自己帮她出宫,如此一想,就更是肯定了那肚子里的孩子是皇上的。

    可是男是女,还真不好说,但总归是一个希望。

    她兴匆匆地与皇上说了此时,皇上一听也升起了希望,立刻召见了睿王,同样说了此事。

    睿王便立刻着手秘密调查。

    这边,皇上因着这一丝希望,病也渐渐好了。

    睿王也送来了好消息,说是那宫女一路去了太初,已经命人去了太初寻找。

    至于是如何找到了曹玄逸,萧何不知,睿王也没有与他说起。

    但看曹玄逸现在这情形,他该是早就知道自己身份,只是没有一个恰当的时机,让他能正大光明,且不被任何人阻挠的亮明身份的机会。

    曹玄逸在等。

    而睿王在考验这个太子的能力。

    东平皇帝也说,毕竟生长于乡野,教养与知识跟不上,若是不行,他便从几个适龄的孩子中找一个担负大任的。

    江山与血缘,还是江山更重。

    而六年前,睿王找到的人,是曹玄逸。

    一切都表明,那位宫女当初嫁了太初男子,生了一个孩子,是个男孩。

    而宫女因为生完孩子,没有被好生照养,适应不了太初的冬日不说,她丈夫也是个酒鬼,觉得这样的女人就是累赘,以前还能为他洗衣做饭,现在生了个野种,什么都干不了,打骂不断,后来听说是被丈夫一个酒罐子砸死了。

    而后,丈夫跑了,还是邻居听到孩子哭声才发现的,便自己照养了孩子,其实也巧合,那邻居也姓曹。

    后来,后来的事,复始知道。

    她遇到曹玄逸的时候,他还穿着白布鞋,素衣。

    他说他娘去世了,只剩他一个人了。

    而他爹,更早之前也已去世。

    所以,曹玄逸其实并无亲人,因着穷,也没交什么朋友。

    “所以我觉得,曹玄逸会攀上左家,该是因为左家的财。”萧何直说了自己的心思。

    “财?要那么多财有何用?”

    左冷珍说用财为他坐稳了官位,该不是单单如此,若是曹玄逸早知道自己的身份,他一直密谋的,该是。

    “蓄积兵力?”

    “蓄积兵力。”

    两人同时出声。

    一个疑问。

    一个陈述。

    两人又是同时一怔,相对而笑。

    默契就这样生成。

    “你没发现?”

    复始问的这话,萧何摸摸鼻子,也是坦白从宽了:“那一夜之后,我就撤了所有监视你们的人,以后也没有派过人。”

    好吧,她觉得,自己要败给萧何了。

    他怎么能……怎么能这么地……唉。

    “都城没有动作?”

    萧何摇头,哼哼道:“他若敢在我眼皮底下搞,我不废了他!”

    她哈哈大笑,附和一句:“丞相大人,您威武,小的佩服!”

    萧何脸上有片刻僵硬。

    今日复始醒来不生他气,他就觉得是天大的喜事了,自己能逗她笑一笑,今晚也就算圆满了。

    可从没有想过,她还能与自己主动打趣,这可真是个天大的发现。

    竟然还这么自然。

    笑容越裂越大,从心底升起的愉悦遍及全身,说话都满是笑意:“丞相夫人更威武,小的给您端茶倒水。”

    一个刺溜就下了床,再回来已端了一杯茶,放在她手心。

    凝着手中茶杯中的涟漪,映着床顶的米色,她忽地抬头,“谢谢你,萧何。”

    她记得第一次进这屋的时候,床上的帷幔还是个比较暗沉的颜色,具体什么颜色,她已忘记了,那时候自己并没有去注意这东西,现在才忽然发现,不知何时已经换了浅淡,令人舒心的色调。

    萧何的重点不在谢谢上,而在,她喊了自己……萧何。

    而非相爷。

    两人关系在今晚,显然有了很大的进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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