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百八十六话 伯姜自尽-《悬案九阕》
我遇见宓姬,是因为刚醒过来,还不能接受这一梦睡了三百多年,所有的亲人都已经离我而去的事实而昏倒在村口。Δ笔趣阁WwΔW.』biqUwU.Cc正好被路过的宓姬救了,而宓姬说,她将我带回村子里,挨家挨户的问,最后送到了村长家里。
而村长答应,如果宓姬照顾当时病重的我,就暂且收留她。
不过后来,徊晏二次搜村,宓姬逃无可逃,迫于无奈挟持了我。只是对于徊晏来说,我也不过是这村子里再普通不过的一个村民而已,就算宓姬挟持,也丝毫起不到什么威胁作用。他还是下令将宓姬拿下,结果宓姬伤了我,不仅她被带回到了郑国大夫的府邸,祭煜也因为连累我而将我一并带回照顾。
等我醒来之后,便生了那一场大火。
我在一无所知的情况下,跟随着府邸里的众人,前往一探究竟,却看到了烧死在草棚里的马荆川,和那具女尸。
“按照起火的时间,还有在现女尸的同时,这府邸里的下人来知会的宓姬失踪的情况,大致可以先后推理成,在大火烧起的前一夜,下人为宓姬送去饭食之后,就再没有看到她了。所以宓姬在当晚失踪毫无疑问,只是她失踪之后去了哪里,一直以来都主控着我们调查的路线,尽管破解了那女尸并非宓姬,也绝不是宓姬所害这两点,可还是误以为宓姬逃走了。”我当时虽有预感,但是并不能根据现场情况去确定当时并没有出现过的宓姬,究竟是死是活。
“青竹房内的地下密室里,也确实现了两具尸体,男尸从衣着,外形,还有死亡的条件已经可以确定,就是当日和僚舛一起来到府邸里的那个人。而那女尸,也就是宓姬。”祭煜亲自带人将两具尸体挖出来的,所以他完全能够确定。“宓姬的尸体埋在密室的地下,已经出现**迹象,根据**的程度大概可以推测,大概也就是在草棚失火前后遇害的,遭人一刀通入胸口致死,手法很利索。”
“那就可以认定,当时将宓姬从府邸上的牢里带出来的人就是凶手青竹,青竹趁夜将宓姬从牢里带出来,然后将其杀害之后,为了掩人耳目,她在草棚里放火烧掉的并不是宓姬的尸体,而是会让人误以为是宓姬的朝月,即使我们认出那不是宓姬,也大概会因为宓姬下落不明,而将矛头指向宓姬。”青竹是府邸里的人,往来后院频繁,因为她要在伯姜的院子和炊房之间走动,一来二去的,让荆川这个十分通人性的马熟识了。“青竹不得不同时烧死荆川的理由,你可想到了?”
祭煜稍作迟疑,对于这一个答案他也是清楚的。“荆川通人性,就算青竹跟它熟了,可是青竹把尸体放在它周围,荆川恐怕会向饲养它的人告知真凶。而且,那朝月死去多日,并未有人知晓,唯一察觉到朝月下落不明的付嫂,也只是认为朝月是偷跑了。在经过大火火烧之后,根本不会有人知道那女尸是谁,她又死了多少天。可是荆川不同,荆川就在草棚里,每天过来过去的人那么多,大家都会留意到,在大火之前它还活着的事。如果那一场大火烧死了荆川,那么在草棚里现的女尸,也有可能是当时一起烧死的。如果不是霍汐姑娘你当时执意要验尸,这一点,恐怕会被大家忽略。”
“每一个想要逃脱罪责的凶手,都是在伺机利用人的侥幸心理。”所以青竹不得不一同烧死荆川,荆川的肚子里现一种可以令它昏睡的药草,所以推断下来,在杀害了宓姬之后,青竹将药草掺在荆川的草料里,让它吃下昏睡过去,才将朝月的尸体搬到了草棚之中,然后点火。草棚里都是干草,等到火势烧起来之后根本无法控制,府邸里的家奴只能用盆啊罐啊的去舀水灭火,与其说是扑灭了火,还不如解释成这火自行烧完了。
草棚里荆川的尸体和女尸就暴露了出来,大家误以为同样和宓姬有关,但此时,宓姬也失踪了。
“伯姜夫人一直都有怀疑,青竹和府邸上的凶案有关。”只是青竹跟了她太多年,即便她内心受着谴责,日日都在不安,但也实在做不出出卖青竹的事。伯姜会提醒我们去查弋姜的尸体,一来怀疑弋姜的死和巫医有关,二来,“从刚才伯姜夫人暗示我青竹的身份时,我就感觉到,伯姜夫人从得知弋姜的死和巫医确实存在联系之后,对青竹的怀疑就已经很深了。”
伯姜是知道青竹可能才是真正施巫蛊之术的人。
看来这件案子到这里,就全部解开了。长长地一声叹息之后,我不忍地问道,“伯姜夫人,会受到什么样的责难?”
祭煜心情同样沉重,听我这么问,他侧过头来看了看我,“死的人都与伯姜夫人有关,犯下案子的又是她的贴身婢女,而且这些案子里青竹使用了禁术,如果伯姜夫人在父亲面前承认了她一早就有所察觉青竹的意图,但是不仅没有上报,还一味的纵容包庇。恐怕伯姜夫人会被遣返回到齐国,待齐国的宗室处置。”
单是使用禁术这一条,就足够关她一辈子的了,更何况她的奴婢牵连出这五条人命。
而且伯姜的情况不同,她愿意亲自去向郑国大夫说明情况,肯定会将自身的事告诉郑国大夫......青竹难逃一死,伯姜的事一旦声张开,她恐怕......
“出事了!”
“伯姜夫人自尽了!!”......
从前院突然传来这府邸家奴们慌张的惨叫。
而我只是听到了那句,伯姜夫人自尽了。
心,轰隆一下。
她果然选择了这一条路,死在了郑国,死在了郑国大夫的府邸上,她没有辜负齐国宗室派她来和亲的目的。
我尤记得她在房中,甚是郑重地穿戴整齐时的那一幕,她转过身来朝着我莞尔一笑。我知道她有这样的计划,但我却没有阻止她。我们都在包庇凶手,我们,又与凶手有什么区别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