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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玉真一颤，别过头去，“你血色已经入瞳，定然是在月圆之夜伤过活人了吧？”

    山林之间，浓云涌来，两人本是拥在一起，却也有云雾无孔不入，钻入了他们两人之间。

    “媚媚……你听我说。那是从官府牢房里买出的死刑犯，而且我定会善待他们的家人。”柏弧迟疑良久，嗓音沙哑地说。

    玉真一笑，眸子里却还是含了泪，“如果人必须要面对死亡，为什么大家一致的选择是‘寿终正寝’？只因死亡的方式也有好坏之分！阿九，就算是死，我相信那些死刑犯也一定愿意正常被处斩，而不是要惊恐地面对被妖孽活活摘去心肝！”

    玉真激动之下，咳嗽起来。柏弧也被玉真下意识中说出的那一句“妖孽”刺得半晌说不出话来。

    许多事，他没办法跟玉真说。

    当初去西域之前的那个晚上，玉真将媚珠偷偷渡给了他。柏弧当然知道玉真是为了他好，是为了让他在独赴西域之时能够得到保障，可是却也事实上正是那媚珠造成了他如今的一切——内丹骤来，便逼着他要脱胎换骨，否则他将被内丹之火烧灼而死！

    九尾与媚珠的灵力正是相对应的。如果九尾无法生全，那么他只能忍受内丹之火炙烤……

    这一切，柏弧知道，是注定的劫数。玉真这个天生命格奇特的小女子，仿佛就是为了主宰他的命运而来，一切都让他猝不及防，却也让他心甘情愿。

    不就是堕身为妖么？曾经的妖仙与妖又有什么根本的区别？所以，他根本就不在乎！

    只是，不得不杀生这一节，柏弧始终对玉真心有歉疚。月圆之夜阴气最盛，他那一晚会失去理智，妖性会主宰他的一切，所以他不敢对玉真保证今后再不会有类似事情发生。

    “我已经见到你了，也将三清诛杀令之事告予你知。阿九，你快走吧。青城山中遍山符箓，你的法力无法施展，久留必有危险！”玉真起身，转身向云霭。

    “好，我走……”柏弧忽地轻笑起，手指勾住玉真，“只不过，有一个条件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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